狐

驭空看着自家女儿在桌前笑眯眯的模样，无奈将手中纸笔一放。

“罢了罢了，若是不答应，还不知你这小妮子要纠缠多久。”

“等后日天泊司旬休，我与你去景山同游便是。”

得闻喜讯，停云当即绕到驭空身旁，俯身用脸颊蹭着母亲挺立的青色狐耳，嘴里也净是些撒娇的话语。

“奴奴就知道娘娘肯定会答应的，娘娘最好了。”

“奴奴冬日时就盼着春游，娘娘且安心，奴奴早就安排好了，保证您明日开心。”

话音刚落，小狐狸趁着四下无人在驭空脸颊上亲了一口，大狐狸还没反应过来，她便像风一般的从办公室里溜了出去，未关的屋门外只留下些银铃般的笑声。

“这个丫头...真是...”

驭空看着自家女儿跳脱的背影，习惯性的叹了口气，正当她重新提笔想写些什么时，余光瞥见屋角那面古色十足的梳妆镜时却有些发愣，看了看已经完成大半却不知如何完善的公文，便暂时散了处理公务的心思。

她扶着桌面起身，缓步行至女儿去年送的礼物前，看着镜中自己姣好的容颜与脸颊上女儿刚刚调皮留下的粉色唇印，下意识的抬手轻抚那处吻痕。

“呵...真是长大了呢。”

驭空嗅了嗅左手，发觉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小狐狸身上那缕清香后，竟鬼使神差的放在嘴边用舌尖点了点，等她反应过来自己所作所为已超乎寻常母女间的情愫后，赶忙将手背在身后，环视四周确认屋内无人后才松了口气。

“唉...”

想了想与自家女儿的荒唐事，饶是驭空的豁达性子也不禁有些纠结，更何况刚才自己那番下意识地作为回想起来还是让她脸颊微红，只得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继续处理那些公文。

“这便是，你给我准备的衣服？！”

驭空看着女儿手中那件有些眼熟的淡青色游服，羞愤之下伸手想把那件暴露的衣裳从停云手中夺过来，没成想小狐狸身子一缩却让她扑了个空。

“奴奴前几日去南街那家老铺子找了好久才找到您当年定的款式与尺码，为这事那位伯掌柜还怨了我几句，若不是奴奴在生意上和她有些往来，还真不好开口向她讨那几十年前的尺寸。”

“我...我不是说这个！”

听着自家女儿眼角一垂，摆出一副委屈模样，驭空也不好直接反驳，只是有些羞愤的指着那件露着后背与腰线，只靠一件蓝色薄纱充当遮掩的蓝色游服说道：

“你想看我穿那时衣服就直说，干嘛拐弯抹角的，而且我记得这衣裳当初也没露这么多 啊！”

“您那件游服虽好看，可与这初夏的天气实在不相衬，奴奴便斗胆请那家掌柜亲自出马改的轻便些许，而且您看这淡青色的料子与您多搭啊。”

饶是驭空也不得不承认，自家女儿眼光着实不错，眼前这件衣裳无论是款式还是配色都颇合其意，而那位几十年前就不在亲自动手折腾料子的伯掌柜手艺也丝毫没退步，用料与针脚也无可挑剔。

搞得她甚至有些眼热起来。

眼见母亲有些动心，停云刚忙趁热打铁道：

“娘娘喜欢今日便换上试试，若是中意便留着，若是不中意也好说，奴奴再找人改就是。”

“啧，你这妮子，我何时过说要穿这身衣裳的。”

大狐狸嘴上一副严肃模样，但头顶那对青色的毛绒狐耳却竖的精神，停云见自家母亲心里同意，也不多做纠缠，抖了抖尾巴便笑嘻嘻的将衣裳塞到驭空怀里，也不管推脱便溜了出去。

“您要是觉得不合适就再和奴奴说，若是觉得合适，明日出游穿上便是。”

“娘娘且安心，景山南麓近日并无多少游人，清静的很呐。”

“小狐狸，净会挑地方。”

大狐狸嘴上怨了一句，但手里衣服却握得正紧。

只是这衣裳，某些地方像是小了些许？

次日

“小丫头，这就是你说的人少？！”

望着眼前热闹的集市与人群，驭空攥着身后那件轻薄的所谓披风绕到身前，试图遮住那件有些在某些部位略显局促的游服，却将背后大片光洁的雪白连同腰线露了个干净。

停云看着眼前的盛况也不免有些讪讪，但那对翠绿的眸子却盯着自己母亲那令人心动的打扮，久久不愿眨眼。

“没事的，奴奴方才打听过了，只是将军大人今日为他那头狸奴征询新吃食，大家也借着由头出来看热闹罢了。”

“等过了两重门，人自然会散。”

说罢，小狐狸像是害怕自家母亲就此退缩，揽着她雪白的藕臂，一边闲聊着一边向前走着，还有意用尾巴护着驭空那过分暴露的腰线。

像是被女儿那毛茸茸的尾巴刺挠的有些痒，也可能是害怕自家这身打扮被天泊司的熟人遇见，驭空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不过她也不想就此拂了女儿的心思，只好快步向前走着，黑底青鞋在石板路上碰的滴答作响。

“哈啊...小丫头，慢点！”

驭空用手指扯了扯胸前局促的衣物，面带红晕的呼着气。

虽说她也许久未运动可底子还在，按理说只是被女儿拉着跑了一段又逛了逛林园，不应如此狼狈才是。

实际上，她喘息的原因大半还是落在那件局促的游服上。

停云在那老铺子寻得款式确系是自己喜欢的，可自己当年正值青春靓丽时的尺码和现在可不是一回事了。腰臀倒还好说，只是稍显局促，可这胸前的丰腴却怎么也塞不进衣服里，驭空又不好和自家女儿明说，只得另寻几尺白布仔细裹着，才把那对丰腴勉强缠了进去。

“娘娘，我们就快到了。”

小狐狸倒是显得十分精神，拽着驭空的胳膊向不远处的连廊走去。

“奴奴早就定好了客房，等下便能好生歇息了。”

“那家还有山泉浴可消乏解暑，午后一定要试试。”

“不过午膳倒还没定，娘娘您想吃些什么？”

看着身前叽叽喳喳的女儿，她在驭空视线里的身影仿佛与记忆中那只毛茸茸的小狐狸重合了起来，她甚至产生了某些错觉，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自己与她初遇时的模样。

等她回过神来时，才发觉自己被拽到某间装饰朴素典雅的客房里了，没等她做什么表示，停云便自顾自的踢掉鞋子走了进去。

驭空见状也只好跟上，进屋后先弯腰解开鞋上的系带，然后把这双青鞋与女儿先前踢掉的鞋子规矩摆好，然后再进屋坐在自家女儿身旁。

正如驭空想的那样，自家女儿一见她靠过来，刚坐下便慵懒的俯身趴在腿上，一如她小时候那样。

“起来，多大人了还没个正型。”

“呜，奴奴刚才走累了嘛，就趴一小会呗~”

看着女儿修长匀称的双腿和纤细的脚踝，再想想刚才被拉着逛了足足一上午，驭空心知这丫头不过只是借故和自己撒娇罢了。

看着她那副娇憨的模样，大狐狸也只好一边揉着她毛茸茸的狐耳一边教训道：

“你这定的这件衣裳别的都好，就是尺码对不上。”

听着母亲的教训，小狐狸却像是早有预谋似的翻身仰面躺在母亲的怀里，脸上挂着狡黠的目光说道：

“嗨呀，奴奴真粗心，居然把娘娘的尺码弄错了。”

“就是不知~奴奴是哪处错了呢？”

看着自家女儿那副早有预谋的笑容，驭空哪还不知自己衣裳的尺码是这小妮子故意用了老尺寸，只是心思陡然被戳破一时语塞，反而给了女儿得寸进尺的机会。

“看来娘娘也忘了，不过没关系，奴奴碰巧带了软尺，正好给您量量。”

说完，便挺起身子搂住驭空的脖颈，整个人跨坐在母亲的怀里，俨然一副亲昵的模样。只是她手上的动作倒是不老实，她先是用软尺在驭空身后环了个圈佯装要测尺寸，可那两只小爪子却不停的上下摸索着，嘴里也竟是些羞人的话语。

“唔，娘娘臀线这的尺寸好像小了点、”

“腰这倒是很贴身呢。”

“肩稍看着微窄了些。”

“哦，不是肩窄了，是这衣服胸口的尺寸太小，难为娘娘这对胸乳了。”

与此同时，从骤然遇袭中反应过来的驭空再也忍不了了，一把抓住女儿在自己胸口做怪的小爪子，面带红晕把她从自己身上弄了下去，为了掩饰自己刚才那一缕动情，大狐狸嘴里骂道：

“小狐狸，要死啊！”

“呜呜呜，娘娘您别生气了，奴奴给您赔不是了...”

看着眼前装出满脸委屈求饶的小狐狸，驭空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可训斥的话到嘴边却又被自己女儿那副毛绒狐尾都怯生生耷拉的委屈劲堵了回去，只得另寻话题就此揭过。

“你这丫头，我说过多少次了，在外面不准作弄我。”

她揪着女儿的狐耳掐了一下，用一副自以为严肃的口气说着，但脸上的那抹红晕却显得有些言不由衷。

“奴奴知道了...”

停云伸手握住母亲揉捏耳朵的手指，拉到脸侧亲昵的贴着，做出一副娇憨的姿态，倒是让驭空心里一动，旋即有些不自在起来转移话题。

“好了好了，起来吧。”

“你这么一折腾，我都有些饿了，午膳选得如何？”

看着自家母亲脸颊的那抹红晕，小狐狸心知自己的演技起了效果，随即又做出一副早有安排的模样说道：

“娘娘放心，奴奴点的都是您爱吃的。”

“这处聘的厨师，早年在罗浮也是大名鼎鼎，就连景元将军也特别赞赏呢。”

说罢，她从驭空身旁起身快步走向屋外，换上客房提供的凉鞋后双手扒着木门，探出半边身子说道：

“奴奴这就去，娘娘且等。”

“味道不错，你这丫头在吃食上还挺用心的。”

驭空轻轻捏着那团淡粉色的糯米团子，惬意的倚在竹椅上。

“娘娘喜欢便好。”

小狐狸乖巧的跪坐在一旁，看着母亲手边的白釉瓷杯中茶水稍减便殷勤的凑了过去，提起茶壶给茶水倒满。

“小狐狸，无事献殷勤，又想做什么怪？”

看着自家母亲略带警惕的表情，停云掩面轻笑道：

“娘娘您太敏感啦，奴奴只是想为先前失礼赔罪一二，娘娘您这么通情达理，总不会连这个显孝心的机会都不给奴奴吧？”

话虽如此，但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自家母亲胸口那份解开束缚的饱满与丰腴上，先前驭空趁着把女儿轰出去的空挡打算把那件勒的她喘不过气的裹胸布松开些许，却低估了这么多年自己身体的成长，没了束缚的胸乳将游服前襟顶出浑圆的轮廓，解开发髻后青丝如瀑地覆在那处饱满上。

“娘娘别那么紧张嘛，奴奴提前问过，今日此处只有我与娘娘二人而已，并无其余客人。”

“更何况...这的居所都是独栋且隔着山水园子呢，就算闹出再大的动静也不会被人听到...”

小狐狸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把身子靠了过去，右手攀在自家母亲的肩膀上，左手握住母亲的手指，下颌靠在右手手背上，一副意有所指的样子。

“把小爪子拿开。”

出乎停云的预料，面对自己僭越的亲昵，驭空并未做出什么抗拒的反应，只是把她凑向胸乳的小爪子拍掉而已。

“怎么，我的好女儿说不出话了？”

“咳咳，娘娘您说笑了。”

“哼，从你缠着我旬休出游我就知道你那小脑袋想做什么。”

驭空伸手握住女儿头顶毛绒绒的狐耳，揽着她的后颈示意她趴到自己腿上。

“趴好，刚刚那么胡闹头发都乱了。”

刚才还占据主动权的小狐狸在后颈被母亲捏住后顿时老实起来，乖乖的趴在自家母亲浑圆的大腿上，侧过头去用脸颊蹭着母亲平坦的小腹。

驭空从腰包中取出一柄墨骨玉梳，轻柔地理顺停云那秀丽的长发，还时不时逗弄自家女儿那对竖起来的狐耳。

“娘娘...”

“怎么了...”

“奴奴好喜欢你...”

捏了捏耳内的绒毛，驭空看着身下仿佛变回记忆中那个小狐狸团子的女儿，笑着说道：

“你这丫头，怎么突然说这个。”

“奴奴就是想说嘛，奴奴特别特别喜欢娘娘。”

听着女儿孩子气的回答，似乎是想起了某些荒唐的夜晚，驭空的言语也不禁多了些难以言喻的情感。

“真的吗？”

“嗯，真的，奴奴可以发誓。”

察觉到母亲言语中的意味，小狐狸突然从怀中爬了起来跪坐在母亲身侧，盯着母亲俏丽的面孔一字一句的说着：

“奴奴今生今世都爱着娘娘，也只会爱着娘娘。”

面对女儿突如其来的正经告白，本来只是带着一丝试探心思的驭空也不禁愣了起来，这虽说不是女儿第一次告白，却也足够让她分神。

没等她反应过来，停云便自顾自的扑进母亲怀里，仰着头将唇瓣凑了过去。

不同于母女间过头的亲昵，这是向爱人袒露心意的吻。

随即，二人在灯火下的剪影绕作一团温柔跌在床榻上，屋内只余喘息。

“傻丫头。”

“娘娘您说什么。”

“我说你真是个傻丫头，自顾自的在那说什么爱我。”

大狐狸侧身卧在床榻上，掐着身旁女儿的脸颊，没好气地说道：

“那晚我没把你踹出家就已经认了这事，你却不开窍，非要逼我说些羞人的话来求心安。”

“你也不想想，我要是真没那意思，哪里肯和你一同来这个荒郊野岭搞那劳什子出游。”

说罢，还伸出手指，在女儿光洁白嫩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这下亲口听我说出来，安心了吧？”

没有言语作为回应，停云直接在被窝里凑了过去，像是只贪恋温柔的小毛球狐狸般亲着母亲的唇瓣。

“嗯，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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