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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刑房

[db:作者] 2025-07-26 21:23 p站小说 456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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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那年的某天,透过卧室小小的窗户,我看到了远方一间红色刑房,它由铁搭成,金属镀层在阳光下反射熹微亮光。
实际上,小房子的外表并不红,甚至一开始也没人告诉过我它是干什么的,可我知道,它确是一间红色刑房。
每天我向窗外看去的时候,总能见到漂亮的女孩子被拉着、拽着,拖进那间小房子里。她们在害怕,颤抖,飞蛾扑火般挣扎,不过全部,从我七岁那年到后来结婚生子的数十载岁月间,她们全部的女子都被顺利地带到了刑房,未见一人逃脱。最早是些七八岁的小姑娘,随着我年龄渐增,被带入房间的女人年龄也渐增,十五岁、二十岁、二十六岁,最后,连一些半老徐娘也成了红色房间里的常客。
一旦进了刑房,不多久,女人们尖锐刺耳的吼叫与呼啸,穿透铁墙,像利箭,扎破我的耳膜。这些变了形的恐怖声音,很难想象是由可人的女孩子们发出来的。我不免好奇,远处的红色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只能通过许多外在的迹象来推测。比如一些女人在进去前表露出的惊恐神态,暗示出她们绝不是到刑房里喝茶聊天的。再比如那些惨笑声,正是受难的确凿证据。偶尔会有模模糊糊的人影从房间里搬出些老旧刑具,再替换新的进去,有沉重的十字架、木制老虎凳、一字马,印象最深的是还是那把在运输车上耷拉着铁扣一晃一晃,仿佛下一秒钟就要散架,一眼望去便知折磨过无数女子的、报废了的足枷。
这一切如此吸引我,闲暇时间,我总是趴在床边,眺望远处的红色小屋。我还买了一架望远镜,透过扭曲的镜片,我能清楚看到女人们被带进刑房前的模样。她们往往穿着凉鞋,脚上纹路细嫩,雪白肌肤与青蓝色血管交相辉映,吹弹可破。这样一双双的脚,即使轻轻触碰足心处,也会敏感地闪躲起来吧,可是它们终究要被刑具肆意鱼肉。足枷可不会留情,任你再怎么痛苦难耐,它都会死死地锁住你,让许多不可忍受的东西在你脚心上起舞。这不是瞎猜,偶尔有女人从红色刑房里被拖出来,她们赤裸着脚,足心通红,脚底黏腻湿润,满是精油及划痕,脚腕处则挂着一圈红印。她们被一路拉着走,精油从脚尖上流淌在地,遗下一条晶莹的痕迹,让人无尽遐想。
有些人和我一样,也喜欢透过窗户观摩远处的红色刑房。我们地处天南海北,但是总能眺望到同一间小屋。有时候他们会分享发生在刑房里的“真实”录像:密闭的空间,受刑女子漂亮火热,配上枷具冰冷坚固,她们鞋袜被扔在一旁,脚底裸露,腋窝暴展,发梢凌乱,审问者们肆意搔动的指尖,惊叫、大笑、求饶,一个接一个轮番上阵的刑器。这些和我想象中红色刑房里的场面极为相似。
我无法理解录像的分享者们是怎么把一个又一个年轻女子带进刑房里去的。连蒙带骗吗?上天的恩赐吗?不知道,他们很少说过,我只好称呼这些人为捕猎者。有人猜他们有黄金力量护体,我相信,但也不完全相信。从来都只是远远凝视红色刑房外一切的我,并没有发言权。有时候我也不是很确定,我和捕猎者们看到的到底是不是同样的小屋,也许他们见到的是赭色或是赤橙色的呢?也许是我们搞混了,世界上可以有好多间似是而非的刑房,不过我的这间永远是红色的,正红色,鲜血的颜色。
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批批美艳女子排队被押送进远方的红色刑房。彼时场面很安静,没有人说话,一切井然有序,反常得有些可怕。一道闪电霹雳划下,从更远的地方奔来一群又一群山羊,它们围绕着房间呼啸旋转。山羊本是白的,夜色染黑了它们,于是成批的黑山羊,带着震耳欲聋的咩咩嚎叫,地动山摇般争相涌入那刑房,仿佛要把入口挤碎。再一会儿,房间里的女人们集体爆发出惊雷的笑声,天旋地转,山河崩裂,红色刑房在暴雨里嗡嗡摇曳,好像受刑的反而不是那些女人,而是房子本身。雷光一闪,白色与赤色,燃烧成地狱的熊熊烈焰,在每个受刑女人的脚下烧灼,也在我的心里烧灼。
我欲火难耐,趴在窗边瞪大眼睛注视一切。我的半个身子已经翻出窗外,近一点,再近一点,看够了捕猎者的录像,我想亲身走进那红色刑房,目睹女人们在其中遭受的一切。我想看,女人、笑声、山羊,这三者如何融为一体。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不顾一切地冲出窗外,翻身在地,再抬头,却发现远处伴着惊雷闪现的红色刑房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大地。我迷了路。
恰巧我旁边走过一位风流女子,步态妖娆,细高跟踩在地上咚咚作响。我盯着她白皙的脚背看,脚底的红润通过足弓处隐约可见。她也注意到了我。她神态魅惑。她对我说:“我正要去红色刑房,要跟我一起去吗?”
我喜出望外。是的,我要去,快带我去,我想体验刑房里的一切。那女人伸出手,拇指和食指对接,搓了几搓。我犹豫了,她脱下鞋给我看她湿润如水的脚底。“好看吗?”她问。我刚想伸出颤抖的手去触碰,她却一把躲开了,“别急呀,小哥哥,到了红色刑房里,随你摆弄”,她从后背轻轻挑出一根羽毛。
这下我再也忍不住了,翻开衣兜,把仅存的一点积蓄全部塞到她手里。她很满意,领着我往前走,来到一处光秃秃的小山丘。
“红色刑房呢?”我问道。
她不说话,嘿嘿笑,一下子剥开自己的面皮,在妖娆女郎的外表后面,是一个瘦瘦黄黄的鼠目男人。我大呼上当,跑过去要揍他,他却做着鬼脸,一溜烟跑掉,消失了。我好想哭,恨自己蠢,这么简单的骗局都能上当。
我是个失魂落魄的野狗,惺惺地走回了家。透过卧室窗户,我又看到了那间红色刑房,所有的一切都依旧,漂亮女人被拉进去,笑声传出,一个瘫软的女人被拖出来。只是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只想远远地望着它,再也不想着去找寻它、接近它。那远处的刑房既吸引我,又令我畏惧。
于是我坐在卧室的书桌前,沐浴着阳光翻看一本又一本古籍,埋头于过往泛黄的记忆里,毕竟书本不会欺骗我。人类历史如此悠长,那些混乱、动荡、残暴的年代里,又怎么可能没有留下些红色刑房的记载呢?
我翻开了一页记录:
“足枷(Stocks):木制刑具,常用来进行羞辱与虐待。足枷并不起到残忍折磨罪犯的作用,它是一种静态的惩罚。一份15世纪中期的材料显示,在伦敦,“四个妇女整个晚上都被锁在足枷中,直到她们的丈夫赶来把她们带走”。足枷意在羞辱,至今俗语中还有这样一句话:“身陷足枷而成为笑柄。”
更重要的是下面一段话:
“在中世纪早期的法国,这一刑罚首次加设了令人痛苦的折磨:在犯人的脚底涂上盐水,让山羊舔舐他的脚底。在旁观者看来这似乎十分可笑,但是山羊的舌头和砂纸一样粗糙,几分钟不到,它所造成的痛苦就令人难以忍受了。”
短短几句足以让我浮想联翩,同时跃进我脑海里的还有猎巫运动、罗马奴隶、民国谍影等等一大堆历史画面。我听闻,西班牙学生抗议时期,治安警察就把带头的女学生送进刑房,按在审问椅上挠痒痒。
想象一下,那女学生就是你。你对教育不满意,和几位志同道合的好友相约罢课,谁知现场一片混乱中,你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治安警察压倒在地。一个女子抵不过全副武装的男人,你很快被他们押走。就算这样也没关系,现代国家嘛,怎么也要重视人权吧,何况带走你的是正规治安人员呢。然后他们就把你押进一间灰暗的房间,几个人死死锁住你,其中一人脱掉你的运动鞋 。你很害怕,拼命挣脱,那男人大理石般的手却稳稳捏住你的脚腕。在你大喊着“你们要干什么”的时候,他剥掉了你的袜子,带着戏谑的神态轻轻搔起你的脚心。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你高呼自己什么都愿意说,你甚至告诉了他们上次你在学校厕所里偷偷自慰的事,可治安警察们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他们只是想羞辱你。
多么绝望的场景,我想红色刑房里的女人也大抵如是,无助、恐惧,求生不能、求死亦不得。我开始通过文字跟其他捕猎者们交流。我们对历史大谈特谈,我们就过去、现在、未来里红色刑房到底发生了什么进行了漫长而又激烈的讨论。我们相谈甚欢。
为此我还创作了一系列历史想象作品,我描写了一位被日军处决的大清女犯,我写到反围剿失败后当地女子们在白色恐怖下的悲惨经历,我写圣女贞德被烧死前经历过的骇人羊刑,我告诉人们伊斯坦布尔沦陷后异教徒用何种方法让修女们改教。
某天晚上,我看到一个瘦弱的男人匍匐在红色刑房外,每有一位女人被拖进去,他都跳起来,张牙舞爪,伸起瘦猴般的脑袋张望,嘴里喋喋不休。从他口里我听到了夫人、刷子、拷问、宁死不屈一类的话,可我看刚刚被拖进去的分明就是位普通女人。不一会儿,又一位女子被拉进去,这次从男人嘴里传出的则是女巫、舞台、当众受辱一类的词。我想他一定是在寒夜里发了癫,胡言乱语,竟说些狗屁不通的话。那男人仿佛听见了,一下转过头来,在赤色的月光下,用他冒着猩红光芒的死鱼眼睛,狠狠地盯着我。我被瞪得发怵,一下惊醒过来。
还好,是梦。
我很害怕变成男人那样,恰巧这时有人告诉我,红色刑房在外面,在屋檐外,在广阔的天地中,而它永远不会在文字里。我照了下镜子,发现当初受骗时的稚嫩脸庞已变得稍显成熟,我想,是时候走出回忆,从无限的空想里逃脱,切身走近红色刑房了。
夜色笼罩下,我潜入一片灯红酒绿之处。目之所及,遍地琳琅,玻璃杯相碰传出清脆回音,红酒翻滚,热辣的嘴唇各自交耳,音乐悠悠然,灯光绚烂。我在这样一片区域游荡着。道路两旁确实有很多性感女郎,她们飘飘欲仙,媚态百出,靡靡之音遍布街巷。她们的长相和被带进刑房里的女人们极为相近,这一点使我觉得,红色刑房兴许真的在外面。
我寻到一间斑驳的红砖房,门口的牌匾上挂着“知足常乐”四个大字,霓虹灯的电量似乎不足了,有一搭没一搭地闪,仅留下“足”和“乐”字发出七彩的光。我从店里的老板娘手中取得一份名册,上面有一排又一排修图修过了头的女人照片。我点了一位看起来比较年轻的姑娘,当她真正出现在我面前时,却比想象中的苍老许多,她眼角的浓妆无法掩饰皱纹滋生,声音故作媚态,不过打扮得还算洋气,脚上的高跟鞋虽廉价,却盖不住脚背白皙光滑,颇有几分诱人姿色。
她告诉我她技术很好,包我满意,不如直接体验最高级的服务。我拒绝了,一把将她推倒床上,扒掉她高跟鞋,抱着脚拼命搔起来。她很怕痒,双腿乱蹬,拳头猛烈锤我的背。后来我终于是抱不住她了,咣当一声,被她解放的脚一下踹飞在地。她躺在床上大喘着气,突然一声吼:
“你个疯子!”
然后一起身,套上高跟鞋,气冲冲地甩门而出。没多久,老板娘笑嘻嘻地进来了,她告诉我不要生气,这小姑娘脾气倔,不要跟她一般见识,这名册上还有更好的。
我说我要个怕痒的、能挠脚的。老板娘三思后,摇了摇头。我摸着摔疼了的屁股,一瘸一瘸走出这间红砖小屋。离开前,我看到将我踹飞在地的女人正像考拉一样搂着另外的男人缠绵,那男人手摸来摸去,可就是碰也不碰一下她雪白的脚心。至少这里没有红色刑房。
街上还有其他店铺可逛。我走着,一抬头,在一处不起眼的小巷子里,望见地上悬着一架足枷。它摆在玻璃展柜里,自下而上的白光打在身上闪闪亮。老板告诉我,这个月他已经卖出29个了,这是同批的最后一架,错过了再想买就要等到2个月以后。我想到红色刑房里那些更换的足枷,也许就是从这采购的。没有任何犹豫,我把最后这架抱回了家。
足枷天生嗜血,我必须不断为它寻找猎物。第一位女孩子我在网上认识的,她小个头,短发,嘴臭,每次聊天都会嘲讽我几句。还没等她准备好,我就一把扣上了足枷,她一面缩着身子往后挪,一面不住地喊“停!停”。那时距我们第一次线下见面才不过10分钟。很快她的双手被我分开绑在了床头架上,关住一双脚的足枷也由我拖回了床尾。她呈因变量Y的模样,而我就是X,通过指尖划动在裸露的脚心上控制她的笑声。
见面前她说自己脚不怕痒,恐怕要让我失望了。才15分钟后,她就只被扣脚心扣疯了,扭着蚯蚓般的身子,边嚎叫边求我停手。我不过就是在她固定住的脚上乱挠一通罢了,束趾绳都还没用上,小毛刷、气垫梳、精油也安安静静地摆在一旁。足枷的威力如此巨大吗?我不禁想。
第二位女孩子是个高中刚毕业的小妹妹,我在网上发布了几张足枷照片后她主动联系到了我,她对我说,她也想体验一把。她表现得优雅多了,面带微笑,饶有兴致地看我怎么用毛巾包裹她的脚腕,怎么扣上足枷,怎么一一绑紧她的足趾。5分钟后,她大叫着要杀了我,10分钟后,她的口水流满了半个枕头,15分钟后,她嗓子哑得说不出话。这小小的酒店房间那一刻仿佛便是红色刑房,充斥了疯狂与惨叫。那次,一整瓶精油全部用在了她身上,足枷的两边各消耗了一半。
第三位是那个风情店里踹倒了我的女人。为了用她雪白的脚喂养我的足枷,光说服她就耗瘪了我一半的钱包。不过挣钱多,干活多,她吸走的钱我又从她嘴里以笑声和反悔声的形式挤了回来,一分没少。她的脚确实好看,关在足枷里楚楚可怜,还不用担心会被它们一脚踹飞。那也是我初次尝试用舌头舔挠女人的脚,感觉既不坏,也算不上好。
还有第四位、第五位吗?有的,一定是有的,我的足枷前前后后关过十九双脚丫,每一只脚都曾在足枷里颤栗、泣不成声。大约是在挠完第十一位女孩子的时候,我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
借着家里的窗户遥望红色刑房,我抚摸着折磨过三十八只脚的足枷,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约现和捕猎者永不令人满足的录像里存在着共同的缺陷。我们找到的女人都是自愿的,有网上认识的人,有花钱请来的姑娘,有身边软磨硬泡后同意的朋友,她们事前无一例外都知道我想做什么。我们是在互相配合着玩一种挠痒、拷问游戏,却并不是真正的用刑。
在一片白茫茫的荒地中,我购置了一套乡下的旧房,并请人重新翻修,建成了一座二层小洋楼。二楼卧室的最中间摆上刑椅,足枷固定在椅尾。我又陆陆续续搬进些十字架、X型架、老虎凳和铁链一类的刑具,它们只是装饰品,修饰房间的四周。墙面上贴满了暗红色的砖纸,壁上挂着鞭子、口球、眼罩、麻绳,一架玻璃小推车里摆放了润滑油、精油、各种大小的软毛刷。
从附近农人那儿我买来了一只吃东西永远舔得最卖力的山羊。他卖我时还有点恋恋不舍,说就数这只羊饭量最大、肉最多。我递了一摞钱过去,他再也不感伤了,跟我说下次想吃羊肉了再来他这里买,他的羊都是好羊。说着一把捏住我的钱不松手。我说,不了,这一只羊能吃很久很久。
洋楼大门口栓了条黑棕色杂交的土狗。卖给我的人说这狗不叫外面来的人,只冲屋里出来的人吼。我说,那不如卖给我。他一脸诧异,没想过这种净添乱的狗也有人要。他接过钱问我要怎么处理这条狗,不会是宰了吃吧。我说,不,用来看门。他以为我糊涂了,又重复了一遍,说,这狗有毛病,不叫外面来的人,只冲从屋里走出来的人吼,看不了门的。我说,我就是要这样的狗看门。
那是天气刚转凉的一天,有人还穿着凉鞋,有人却套起了绒毛靴。我开车来到了乡下小洋楼的门口,后备箱里塞着一位穿高跟鞋的女人。
我抗起女人往二楼走,杂交土狗看着我们进去,没叫。女人躺在房间正中的刑椅上,她是我这几天寻觅到的最完满的女性,秀发乌黑柔顺,身材窈窕曼妙,声音温柔可人。仅仅是躺在这里,便足以令人欲望勃发。我把她捆得像粽子一样紧,厚眼罩带在头上,柔软的红唇里塞住口球。
她醒了,发现自己看不见、挣不动、说不出,只能像个雏鸟一样嗷嗷呜咽。我站在旁边调制酱料,手里捏着一把盐撒在蜂蜜里搅拌,黏腻,房间里充满了蜜的香甜。
她听见我咚咚的脚步声靠近,越发紧张起来,全身立毛肌紧缩,寒毛倒立,貌若惊弓,缩在刑椅上发抖。我脱了她的高跟,往鞋里倒上咸蜜后套回她脚上。她很抗拒又不敢过分乱动,两只从足枷里伸出的脚很是可怜,颤动着,无助着,像是被关进了断脚台。
我下楼。刚下去时,那土狗冲着我吠叫,我想楼上的女人也一定被吓得不轻。她若逃走,必先经过土狗这关。
等我回来脱掉女人的鞋时,她脚底早已晶莹剔透,黄而泛光,地面上滴落了许多从鞋里漏出的蜂蜜。下次应该备双专门腌脚的靴子,免得浪费,我想。立在我身旁的四蹄山羊一个健步冲上去,大口舔起这双秀色可餐的脚底。
我绕到刑椅后面,摘掉女人的口球。她的痛苦得到释放,鞭炮轰鸣的笑声震荡在这片荒野中的二层洋楼。我欣赏着女人被瘙痒时突如其来的反应,并打开房间的窗户,眺望远方。笑声即刻鼓足了劲,飞跃而出,于原野上回响。顺着声音传递的轨迹,我望见远方那间红色刑房静默地矗立着,它好像停止了往日的繁忙,得到久违的休息。我回望自己这间恐怖的、骇人的泛红小屋,刚想庆贺自己破解了一个长久的秘密,却发现远处隐约有两三位同样完美的女人被拖着头发拉进了红色刑房里,没多久,从那传出的惨叫便完全盖过了我小洋楼里女人的笑声。
我顺着窗沿一下滑倒在地,无力地看着屋里的一切。山羊吸吮完最后几口后,低头舔舐起滴落在地板的蜂蜜,于是女人一双被啃得湿润的脚底暴露在我面前。我看到,而且从最开始脱下她鞋子时就已经看到,两块被高跟鞋挤变形的鸡眼赫然长在她大脚趾两端,脚掌上缘也零星散落着几点泛黄的老茧。
此刻躺在刑椅的她,无疑正遭受着世间最煎熬的酷刑,这里便是地狱。然而,我的地狱还在远方。红色刑房里到底发生着怎样一副场景,我感到,这将是我这辈子永远无法破解的谜题。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站在红色刑房门口,里面传来混乱、疯狂的笑声,诱惑着我走入它内部,可当我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发现,这刑房根本没有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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