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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六月织小姐现在要进行店面扩展了。确定要与夏目花火小姐建立合作关系吗?”
“是的。”
(二)
织举着手里的银针,她的心跳有点快。尽管作为玩偶师,这样的工作已经做了太多太多回,可是她永远都是对自己的作品难以满足的。就像这只毛绒兔子,她已经挑了最浑圆黑亮的纽扣缝成了一对可爱有神的眼睛,可她依旧没有拿定主意,究竟要让这只兔子摆出什么表情才好。
工人们正在忙碌着发出噪音,叮叮当当的锤子和来回折腾的锯子组成了不太美妙的音乐,让这位并不算初学者的手工艺人多少有些心浮气躁。但是她也不能喝止她们,这是扩容店面的必要工作。说起来,她们的工作效率的确很好,虽然都是些容貌姣好的女孩子,可毕竟她们的“本质”都是铆钉,锤子,锯子什么的,也许这些粗重的活儿对这些姑娘来说也并不算麻烦吧。
相比之下,六月织的“本质”是一根银针,穿针引线的针。这代表她是个优秀的裁缝——但或许对她自己来说,她还不是一个优秀的设计师。直到最后,织也没有想到什么足够闪耀的点子。她叹着气,用黑色的线给毛绒兔子缝上了一个最简单的笑容。
“作为欢迎的礼物,这还真是蹩脚。”她自言自语着。
“六月小姐,您好。”领头的工人姐姐提着工具箱,潇洒地放在织的柜台上,胳膊肘也支在上面,故作辛苦地把头搁在上面摆出慵懒的样子,“我们完成了您要求的工作——真是不容易,对吧?”
“……啊,是的。”
织的脸颊红了起来,对方为什么要换上这样的态度她心知肚明。
在六月织和与她一般的女孩子们生活的世界,她们都是由某个物品具化而成的实体,而所谓的“本质”正是具化前的“本体”。所以,对于她们而言,进食和睡眠都是没有特别必要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们的生理需求可以近乎忽视,从而更多的把注意力放在精神生产上。也正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她们得以抛弃无用的货币,转而追求某种更能令人愉悦的支付方式。
最直接的欢愉莫过于是这副血肉之躯产生的快感,这能让本是物品的她们获得“生命”的充实。
织很清楚,这些工人都付出了劳动力,她必须支付相应的“愉悦”来作为合理的报偿。只是……
“……这么多人,要,一起?!”她抱紧怀里的玩偶,羞赧地往后退了半步。
“对不起啦,这是事先说好的。我们还有很多业务要忙,只能节省时间啦,六月小姐~”那姑娘耸了耸肩。
“……知,知道了。”
用劳动换取报酬,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只是,有些事就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很难消除那份激动的心情。织紧咬着双唇,无奈地慢慢褪下了那双蓝白相间的长袜。
(三)
织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别人的膝盖上。
“啊,啊!”
她瞪大了眼睛,想要爬起来,可是身上的酸软害得她没有力气,腰间和足底的痕痒也在侵蚀着她的精神。她只能用有点变得沙哑的喉咙,惊叫几下。
“你好呀,六月小姐。”
就像彩灯一样明亮的声音被雕刻成音符,这声悦耳的问候险些酥坏了织的骨头。声音来源自然是这双膝枕的主人。
织没什么力气爬起来,只能任由自己失礼地享受着膝枕的服务。她凝视着那个呼唤着自己的女孩,她看见了一头火红色的长发,看见了一双澄澈而温柔的眼睛。她觉得自己就像冬夜钻进了烘烘的暖炉,安心又祥和。
“你是……夏目花火吗?”她恍惚着几乎忘记了礼貌的称呼。
“是的。”对方莞然笑着,“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六月织小姐。”
“呜……”
织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她怎么都想不到,会和自己的合作伙伴用这样的方式见面。
那些工人小姐做什么事都很爽快,在获取报酬的时候也是一样。她们做的干净利落,做的毫不拖泥带水——这无疑是高效而省时的,排除织的体力问题不谈的话。
敏感的织完全没办法在七八双手的同时索取下保持理智,她很快就晕过去了,晕之前还笑哑了喉咙。但是,看起来工人小姐们已经表达了一份歉意,因为她注意到自己的余光里有一方漂亮的小招牌——这是她的需求里没有安排的。
“别害羞呀,六月小姐特别勇敢的。”夏目花火柔和地说,“按道理说……我应该和你一起承担这些费用的,但是……我到这里的时候,你已经……咳咳……”
“别,别说下去了,拜托呜……”六月织紧紧捂住了无处可藏的脸蛋。
“好啦,总之,我也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夏目花火柔和地说,“等六月小姐休息好了,我们来看看东西的摆放是不是合理吧?”
“好……”
织喘息着点了点头,她不想麻烦这位夏目小姐太久,可她现在实在是没有力气坐起来了。
“谢谢……刚见面就这么照顾我……”她不好意思地说。
“哪里,六月小姐很辛苦地帮我承担了这次昂贵的支付,倒是我应该不好意思呐。”夏目温和地笑起来。
“真是温柔……夏目小姐……”织垂下了眼眸。
(四)
“芽衣小姐,请在这张纸上签字。”
“……好的。”
(五)
夏目花火把这间扩建以后的店铺打理的非常干净,她的售卖物都摆放在了很得体的地方。织惊奇地发现她的货架也被精心擦去了灰尘,而那些玩偶则依然被摆在原来的位置,只是显得更加端正漂亮了。
“您……也不必做到这样的,夏目小姐……”织的手指抚摸着那些干净的货架。
“这是作为后来的客人应尽的礼节嘛。”夏目花火微笑着,“六月小姐,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希望我没有把您重要的物品……”
“哦。说起这个,你的确漏了一件东西。”
“咦?!”花火的脸上出现了难以掩饰的慌乱,可她马上让态度再一次变得温柔,“非常抱歉……六月小姐,不知道我哪里做的不好……”
六月织将一个白色的,温暖的,毛绒绒的东西塞到了花火怀里。
“拿着,这是……给你的礼物,见面礼。”她躲开目光说,“……是我最擅长做的玩偶,尽管它和平时在卖的……没有什么区别。”
一只毛绒兔子,手感非常好,做工也很细致,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
“啊,真是可爱!”花火的眼中闪烁着光芒,正如她的名字一样耀动,“送给我?这……太……”
“收下吧。”六月按住了那只白兔子的脑袋,“看看这家干净的店铺吧,你也为我做了很多。”
“唔……!我会好好珍惜的!”
夏目花火郑重其事地把这只小兔搂在怀里,目光感激地望着织。
“谢谢……我听说这块商用地的竞争者很多,但是作为店主,六月小姐是唯一能决定与谁合作的人。”她激动地说,“我会好好珍惜这个机会的!”
“好哦。”织笑弯了眼睛,“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夏目小姐。”
“请多指教!”
就像她的名字一样,花火的商品是各式各样的烟花。除了各种最基础的烟花礼炮之外,花火还有很多设计很有趣的焰火。它们有的能在地上飞快地打转,有的则可以飞上天空去开花,还有的就是静静躺在人手心里,让他们获得去用火花描绘天空的机会。因此,织和花火的电严禁明火——就算不是为了烟花的安全,也是为了那些可爱的玩偶免遭毁坏。
就像她的名字一样,花火的本质是火药,也就是制造烟花最重要的原材料。可她就像冬天的暖炉,谁也不会感觉到其中火焰有多么灼热,只会感受到令人倾心的温柔。
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她远离了所有在心中对火药的种种“易燃易爆”似的单词,只有花,由希冀的光盛开的花,才能与她相配。
“就像你的名字一样。”织信心满满地说,“我们的生意,一定可以红火起来!”
“希望如此~六月小姐。”花火抱着一大捧烟花笑起来,“另外,我也非常期待和六月小姐合作以后会遇到的第一位客人呢。”
“嗯……”
织放下了手上的银针,桌上是还差两针就能缝好的小猫。
(六)
“您有时间吗,雾雨芽衣小姐?”
“什么事?”
“这边……有些关于虹小姐的问题,想找您了解一下。”
“哦?”
“我们是圈子里的……我们,很喜欢她。”
“这样啊。那么,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我会努力解答的,如果我做得到。”
“……芽衣小姐,麻烦您了。”
(七)
织和花火的第一位客人是一位哭泣的女孩。她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铃铛项圈。
“真没想到,烟花店居然会和玩偶店开在一起。”尽管眼圈很红,她还是发表了自己的讶异,“不过……有能用这个项圈的玩具小狗吗?毛色是金黄色的,耳朵很大,爪子大概是像这样,眼睛是棕红色……”
那只铃铛已经锈损了,甚至都已经不会再响了,项圈也很破旧,可以看到某一个洞眼严重磨损,其它的却很干净。
女孩对自己的要求描述的非常详细,以至于织皱着眉头在自己的货架上看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款式。
“……嗯,您接受订做吗,尊敬的……”
她望向女孩,她在向对方询问一个称谓。
“水泽,蔽姓水泽。”她轻轻说,“订做的话,费用呢?……我很抱歉,虽然讨价还价并不好,可是,我并没有太多露出笑容的心情。”
“所以您是……呃……”
在织问出失礼的问题之前,花火的手轻轻地拉住了她的袖子。
“六月小姐,我可以替她还价吗?如果订做的时候需要帮助,我会帮忙的。”她说,“就按……普通的价格去做吧?”
“……当然。”六月织叹了一口气,花火的手指几乎有一种魔力,可以让她答应任何事,“水泽小姐,请尽情地去描述它的样子吧,我想,我一定可以做出来。”
“谢谢您……谢谢。”
水泽很有礼貌地压住哭腔对织半鞠一躬,随后她便转向了花火。
“也非常感谢您的理解!我想,您的生意我也可以帮忙……”她吞了吞哽咽的喉咙,“如果可以的话,或许,会用得到烟花。”
“……啊,您不需要特别照顾我的,您刚刚才说过没办法一次支付太多笑容呢!”花火赶紧说。
水泽挤出了一个笑容——一个带着泪珠滚落脸颊的笑。
“但是,不可以一直这样难过的,不是吗?”
“那么……”花火垂下眼睑,可她很快又扬起了眉毛,“水泽小姐,我这里可以做能炸出小狗形状的烟花哦。”
水泽暗淡的眼睛一下子闪起了明澈的光。
“真的?好厉害!”
“请给我们一点时间吧。”花火温柔地说,“你是我们的第一个客人……唔对不起六月小姐,我的意思是,是我的第一个……”
“是的。你是我们的第一个客人。”六月织握住了同伴的手腕坚定地说,“三天以后请来取成品,价格没关系的,可以到时候再说。”
“嗯!特别,特别感谢的……”
女孩又抹了抹红眼圈。
“那么,为了适应项圈的大小,我可能要……测量一下?”六月在柜台下面乱翻,“我也许有卷尺的……”
“我会把它留下来。”水泽说,“……你们是很好的人,会好好保存的是不是?”
她凝视着。
“我保证。”六月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水泽在订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女孩的字体很娟秀,她用柔软的笔法写下了一个复杂的字:雫。
(八)
“水泽雫……真是好听的名字,会让人想起那个梨花带雨的模样。”
“是的,不过她的可爱从来不是因为哭泣。”芽衣说,“顺带一提,其实她的爱犬名叫次郎。”
“还真是……意外地朴素呢?”
“朴素就很好。就像水泽小姐的本质也只是一颗铃铛而已。但是,一旦它挂在小狗的脖子上,它就不再仅仅是铃铛,它被赋予了“意义”。”
“不愧是芽衣小姐……”
“当然。就像我说的,有些东西也会作为“意义”留下来。”
(九)
“这……一定要,先支付吗?”水泽被蒙上了眼睛,她有点不知所措。
“很抱歉,虽然是自作主张,但是,可以请水泽小姐相信我们吗?”花火在她耳边轻语。就像是一阵温柔的和风。
“这也是……这三天里那些准备的一部分。”六月一边用柔软的绸带绑那双孱弱的手一边说,“我们希望水泽小姐不仅仅把它当做一次支付。”
“…………好。”
水泽雫收起了紧张,又做了几次深呼吸。她努力抑制着那份颤抖,这是那两位温柔的女孩子带给她的安全感,她愿意去相信它。
“水泽小姐,我们的第一位客人,请问……您准备好了吗?”六月和声问道。
“嗯……是的。”
被绸带束缚的女孩鼓起了勇气。她实在是个很敏感的姑娘,无论是心灵还是身体都是——其实,哪怕是以前,雫也从来没有敢让超过一个人来同时在自己的身上索取。可是,当她走进那家店的时候,那股扑面而来的安心感似乎就已经让她的紧张渐渐消弭了。
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顶,雫能感受到那是一只很有温度,也很值得信赖的手。这让她悬起的心一点点放松,慢慢地打开了感官。
这当然是花火在努力安抚女孩的心情。尽管在这个世界挠痒是一种再合理不过的索取方式了,可是她仍然会努力不让自己的消费者产生什么不好的情绪,况且,这也包括她和六月商量好的一切。
“嘻呜……”
女孩颤抖着发出了嘤咛,因为织已经把手搭在那双软腋下面了。
“请原谅我们的任性,水泽小姐,但是,也请接受这份心意吧。”
织轻语着让指尖蠕动起来。和贪婪的索取不同,她的动作和花火一样轻软,却也带着毫无犹豫的坚决。
“哦不……唔……咳哈哈哈……”
雫有些吃力地挣扎起来,这时花火却不急着动手,她还是轻轻摸着女孩的脑袋和脸颊,把安全感尽可能地传递给她。只是这份温柔似乎也十分危险,很快雫的脸颊便泛起了红晕,那阵喘息也变得狼狈起来——而这只是因为织在轻轻挠着她因为丝带的束缚而完全暴露的腋下而已。
真是个…敏感的孩子。
尽管织的心里升起了这个念头,可她的手却没有停下来。反而是花火慢慢地开始了自己的攻势。她把手从女孩的脸颊上拿下来,慢慢的搭上那纤细柔软的腰肢,有一下,没一下地捏弄起来。
“呜……嘻哈哈哈……这太……哈哈哈……”
雫的样子显然又狼狈了不少,这令两人产生了些许不该有的兴奋。花火慢慢让摸着雫脑袋的那只手也松开,捏上了那扭动着的腰肢的另一边。四处强烈的痒意包裹着这个怕痒的姑娘,惹得她笑得眼睛都要被眼泪濡湿了——可她到底没有说一句求饶或者要求她们停下来的话,而是乖巧地用这份欢愉去回应这两位为她付出过的姑娘。
“差不多了,织。”花火不动声色地继续揉着雫的小腰,“去脱袜子吧。”
“嗯嗯。”
“哈啊……等等,等等……呜啊……”
雫喘息着叫起来,她终于在双足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开了口,可是这两位本就应该得到报酬的人并没有停止。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双脚被一阵凉意浸透,而那双干净的白袜也已经不知去向了。
“请原谅,可爱的客人,但是,请让我完成该做的事吧……”
这是织的声音。听起来比刚刚远了一点——这是因为她已经来到雫的脚边了。被蒙住眼睛的雫只能依靠这些去判断自己的处境,因为她没办法看到这两个女孩到底是怎么对她的。那位六月小姐,她到底想怎样在自己的双脚上索取呢?是用柔软的羽毛?恐怖的刷子?还是……直接用灵活却最有优异表现的手指呢……
“哈啊!这是……哈……”
雫被这股温暖的痒感激得张大了嘴巴。老实说这份感觉并不强烈,可是她却有一种极其熟悉的既视感……到底是什么呢……
她猜不到六月小姐到底用了什么工具,可是在这个由于被蒙住眼睛而放大了感官的时刻,雫依然会被这股柔和的痒感挠得呜咽连连。
“这是……嘻哈哈哈……六月小姐,这是什么呀呵呵哈哈哈……”
她的声音很软糯,但是也带着好奇和异样的触动。她没有意识到腰间花火的那双手已经消失了,只是仍然陷在足心里那柔软又亲昵的痒感中,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水泽小姐要猜猜看吗?”
“噫嘻嘻嘻……我不知道的……嘻嘻……”
“那就让水泽小姐再感受得……清楚一点哦。”
“呜……!”
织的手指轻轻分开了雫的两颗圆润的脚趾,这样做的目的是让这里的趾缝打开,就像是欢迎新来的客人一样。
“嘿!等等……呜啊哈哈……”
很快强烈的痒感就占据了雫的意识,她本能地挣扎着想要把绸带挣开,可是一只手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
“乖孩子。”花火柔和地说,“试试看吧,你能猜到的。”
“是……某种不一样的鸡毛掸子吗?呜……哈哈哈诶……!”
显然雫猜错了,因为作为惩罚,花火的手指又开始捏弄起她敏感的小腰,脚上的痒感也加剧了几分,这让她不得不开始认真去思考了。
“等一下呜,我,我再想噫嘿嘿嘿想一想……”
她努力在痒感之余分辨着它的触感,那是有些毛茸茸的,柔软的东西。
“是逗猫棒……呜……啊哈哈哈不对吗呜诶嘿嘿嘿……”
显然雫又答错了,但是这次的答案要合理得多。她甚至都已经有点自信地说出了这个结论,可是与正确答案不同的优秀解答当然也是不能得分的。
“哈……哈……我……我不知道了嘛……唔……”
雫狼狈地喘息着,她似乎已经快要到极限了,从来没有被两个人一起挠痒的她无法在短时间内适应这种级别的索取。她的脑袋往后靠着,却枕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上。
“水泽小姐,如果真的猜不到,你就张开手抱抱它。”
花火说着,解开了雫手腕上的带子。
“哈呜。”
雫轻轻往前搂了上去,她感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贴到了自己脸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不,不只是脸上,这种柔软的感觉已经填满了她的整个怀抱。
也就在这时候,她的脸碰到了一个凉凉的的东西,这惹得她抽噎起来。
“这是,这是……咦……?嘻哈哈……”
花火的手恰如其分地钻进了她的腋下,与此同时织的双手也挠起了她的脚心儿。
“等,等等呀嘿哈哈哈哈现在呜哈哈……”
“请不要再难过了,水泽小姐。”织说道,“你也希望它能多看看你的笑容吧?”
“是的,如果水泽小姐一定要哭的话,我们就不停下来了哦。”花火发出了温柔而可怕的威胁。
“哈……啊……嘻呼呼……我,我知道了,知道了嘿哈哈哈哈拜托你们……嘻哈……”
雫甜甜地笑了起来,笑得很厉害——可是,似乎这不仅仅是因为痒感,更是因为怀里的柔软和温度。
于是,织和花火同时停下了手,好让雫能够安心抱着怀中之物。
雫紧拥着那份温暖,尽管她眼角依旧在流泪,可她的嘴角却是上扬的。
“谢谢你们,谢谢……我能摘下眼罩了吗?”
“哦,等一下。”
“咦?”
她听见了一阵脚步声。
“可以了,请让我来。”
织解开了那遮眼的布料。也就是同时,一阵明亮溢满了雫的眼睛。
“啊……”
她听见了烟花的轰鸣。花火早已经走到远处,点燃了准备在那里的东西。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在天空中响起,斑斓多色的光照亮了女孩满是泪痕的脸庞。她呆呆地凝视着被照的像白天似的夜空,今天晚上没有星星,但是绽开的烟花却组成了一只又一只的小狗。它们微笑着在空中舞蹈,它们就像是在遥远的天空中与人对话。
雫抱紧了怀里惟妙惟肖的小狗玩偶,她的脸紧贴着旧项圈上的小铃铛。
“水泽雫小姐。”织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它并没有消失,从来都没有。”
“……嗯!”雫的声音很激动,尽管依然带着哭腔,却再也不像以往那样低沉。
花火点完了焰火便走回来了。她和自己的搭档以及第一位顾客站在一起,抬头共同欣赏着这份令她满意的作品。
“真的,真的很感谢两位。”雫的眼中闪烁着明媚的光彩,在烟花间断的光的映照下,她露出了可爱的虎牙。
“啊。毕竟你是我们的第一位顾客,不是吗?”织说。
“嗯……”
她点点头,再一次抱紧了小狗,再一次望向一次次被点亮的天空。
“再见了……我会好好活下去。”她呢喃着。
花火望着她的样子,也跟着抹起了眼睛。她就像梦呓一样,轻轻自语起来。
“这样就可以了吧……”
织扶住了她有点发软的身体。
“……六月小姐。”
“嘘。”
“嗯!谢谢你,织……”
(十)
“所以,这就是芽衣小姐所说的意义吗?”
“嗯,我想是的。重要的是那份幸福的回忆和鼓励着人们继续前行的力量,对吗?”
“嗯……”
“其实同样的,还有一个有趣的故事,可以说是对“无意义”之事的抵制。关于这个,我们就要提到另一位有趣的女孩子了。”
(十一)
那是织和花火合开小店有一段时间以后的事了。在那期间,织和花火解决了许多客人的麻烦,也像这样把闪耀的情感传递给了许多人。她们的顾客越来越多,人也越来越忙,这导致两人都有点疲惫——尤其是花火。这个温柔的女孩永远都是为了别人那样的尽力,却从来都不看看自己。
幸运的是,有人会代替她做这件事。
“花火,那杯姜茶为什么不喝?”
“啊……”花火一边回应着,一边还在手上的活计忙活着,“因为,这个一百根仙女棒的订单还没有完成,如果不能赶在绫目四香小姐的婚礼之前完成的话……哈!”
一双手轻轻搭在了花火敏感的腰上,这就是最有效的威胁。
“在夏目小姐不好好爱惜自己之前,最好先想想自己有多怕痒这件事。”织不动声色地说。
“但是……哎呀!”
刚要反驳的花火被织就那样轻轻一捏,便差点把手里的半成品扔了出去。
“休息一下吧,这个我来,花火教过我怎么做的。”
“是……谢谢你,织。”
就在花火乖乖去喝姜茶的时候,一只圆润的裸足跨进了店门。
“啊,欢迎光临……这位……唔……”
花火放下空杯子想要迎接这位新客人,可她发现对方被紫色的兜帽挡住了脸,无法辨认他的身份。应该说,她全身上下都被这件连着兜帽的巨大斗篷遮蔽着,除了紫色的底纹之外,这件材质特殊的斗篷上还画着亮闪闪的星座,配上那张看不见的脸,传递出一种颇为神秘的气质。
“你好。”这是个很好听的,女孩子的声音,但是似乎语气非常低沉,“我需要大量的烟花,用来给人送行。”
“送行……唔,是什么样的人呢?什么样的场合呢?方便问一下吗?这样可以更好的挑选……”
“送行的对象……”
她捏住了兜帽的边缘,往下拉了拉,更加严实地挡住了那张漂亮的脸蛋。
“是我自己,名为千岛镜的占卜师。”
“诶……!”
在花火惊诧之际,那边的织却睁大了双眼。
“您就是那位……百灵百验的占卜师,千岛镜小姐吗!真是……久仰了……”
“这没什么,我已经停止为人占卜了。”千岛镜继续低沉地说,“我听说你们这里不仅仅是质量优秀的店铺,也是替人解忧的好场所,也许,你们可以听听我的故事。”
她从斗篷里掏出了一面做工极为精致的八角形镜子,翻了个面展示给两位面露关心的店员。
镜子并没有映照出花火和织的脸,而是展现了一个动态的画面——在两人惊悚的目光中,一枚巨大的烟花火箭飞向了伫立在海边沙滩上的占卜师小姐,接着便是一阵晃眼的爆炸。
“这是……我为自己预知的结局。”她的裸足轻轻扣着地面,“我不愿意相信,但是,我的占卜没有任何一次谬误。”
花火和织对视了一眼,呆呆地站了很久。
“……可,如果是这样,千岛小姐应该努力远离这些对您来说极为危险的东西才对,为什么要……”织语无伦次地问。
“你听说过我的,店员小姐。”千岛镜低语道,“我是百灵百验的占卜师。我预测的未来不会因为任何事被避免。如果镜子里就是我的结局,我是没有办法逃避的。”
“我……”
“好的,订单我接下了。”花火说。
“什么……!花火,这!”织睁大了眼睛。
“某种意义上来讲,其实我能理解千岛小姐的心情。”她的眼睑微微下垂,“你明白的吧,织?”
织沉默了。她轻轻点了点头 ,没再说什么。她把目光移向千岛小姐那双可爱的小足上,试图让自己的注意力得到转移。
很显然这办法还不错。
(十二)
“大家都很喜欢镜小姐的裸足呢……”
“是啊。”芽衣笑了,“反正她的脚底也不会脏。谁让她的本质是镜子呢?”
“啊啦,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
“你没听说过一个成语叫光洁如镜吗?呵呵……开个玩笑,我并不想让这场谈话过于悲伤,就像雫一样。”
“芽衣小姐……”
“好啦,我们继续说吧,该说到镜小姐难忘的那一天了。”
(十三)
“还没有到吗?六月小姐?这草地刺的我很痒。”镜窸窸窣窣地跟在织后面走着。
“嘿,你怕什么,更痒的不是在后面吗?”织咯咯笑着。
“……是吗,我都快要死了,你们还想着这些呀。”镜轻哼着。
“我们都很喜欢你那双……嗯……玉足。”织憋了半天,想找个更礼貌的词,结果说的更加奇怪了,“打起精神来吧,虽然我们很尊重您的预言,但是,或许为了应验它而去寻死过于滑稽了?”
“……你不懂吗,不去死就等于我的预言并不准确,那我作为占卜师存在的意义也就不存在了。”她阴沉地说——尽管小草还扎着她的脚心,让她严肃的声音有点发颤。
她们最终走到了海边,就在镜子里呈现的那片相同的沙滩上。
“真了不起,居然找到了……明明只是看了一遍。”
尽管在兜帽的遮挡下,看不见镜小姐的眼神,但她的语气还是表明了她的讶异。
“欢迎,千岛小姐。”花火已经等在这里了,“准备好了吗?”
“……你,你指的是哪种准备好?”她局促地用裸足摩挲着沙子。
“显然是您的支付呀。”织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因为您购买的焰火很多,可能要很辛苦哦?”
“啧……随你们好了。”她叹气。
“那,需要把您的斗篷脱下来,可以吗?”
“什,什么!”镜急急往后退了一步,用斗篷裹紧自己,“为什么!只是挠痒而已……需要这样吗!需要吗!”
“咯咯咯,千岛小姐,你现在的语气真可爱。”花火笑着,“并不是想要侵犯您,只是,想要因地制宜用沙子束缚您一下——您不希望自己喜欢的这件斗篷被灌满沙子吧?”
“可……算了,将死之人,随你们。”
很显然,花火温柔至极的声音再一次发挥了魔力,镜开始顺从地把这件一直让她变得有些神秘的紫色斗篷慢吞吞地脱下来。
就像剥了皮的山竹一样,花火和织看到了那具仅仅剩下内衣的白皙身体。她们该庆幸现在是夜晚,不然这位爱害羞的占卜师小姐是一定不会同意脱下斗篷的。
“请趴在沙坑里吧,把双脚抬高。”花火发出了柔和的邀请。
“……我有没有可能不服从这些命令呢?”
“那就直接挠千岛小姐几乎赤裸的上身好啦。”织玩味地说。
“……”
显然这两位的红脸白脸唱的很好,镜不再反驳,轻轻趴在了早已挖好的沙坑里——她顺从地抬高双足,让两人把她埋的只露出呼吸的脑袋,和将要承受索取的可爱足底。
“果然不穿鞋袜会吸引到不少怪人。”就算是动弹不得她也没停止嘴上的功夫,“你们打算……全部的报酬都算在这双脚上?”
“嗯~可以吗?因为它们真的非常可爱。”花火礼貌地问着——就好像被拒绝了她就会不做坏事一样。
“哼。保养也是很辛苦的……”沙子里的女孩把眼睛一闭。
“那开始咯?”织把手放在了她的脚心上。
“……哈啊……嗯……好。”
(十四)
“你知道吗?”芽衣掩面笑着,“镜的脚心真的,非常,非常的怕痒。”
“真没想到,她常年裸足也可以那么敏感吗?”
“当然,应该是她自己很注意保养的缘故。如果每天都露给所有人看还不是弱点的话,那也太浪费了一点,呵呵……”
(十五)
“嘻哈哈哈哈咳咳……等等呜等一下等一下哈哈哈……”
不知道是意料之外还是情理之中,但是镜的反应真的很大。她平时惜字如金,也很难听见那好听的声音说出什么有语气的句子,可当花火和织一人占据了一边的小足动起指尖以后,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不是被沙子封住,她一定会挣扎得很厉害。可惜花火和织已经把沙子压实了,凭借这个小女孩的力量是没办法摆脱的。
尽管从来不穿鞋袜,这双小足的手感很好,滑嫩得就像是剥好的山竹瓣。哪怕是一开始织和花火只是用一根手指轻轻试探,这位不苟言笑的占卜师小姐就已经非常失态了——看来她低估了织和花火挠痒的技巧,这两位除了做了不少生意以外,夜里睡在一起也尽是笑语欢声,这不是这位性格内敛的孩子能想象得到的。
也许这时候她会后悔这笔交易,但是比起等等要赴死的压抑,这样疯狂的欢笑或许也显得不那么恐怖了。
“真厉害,笑的特别开心呢……”花火一边用纤细灵活的手指在那足心上舞蹈一边进行着摄人心魄的夸奖,那是她一贯的手段,“脚趾动的很可爱哦?但是想要买下这么多的焰火,还请您再坚持一下啦~”
“是的~况且您马上就要……嗯,浪费这样好听的笑声是不是不太适合?”
织一边和自己的搭档一唱一和,一边集中攻击着她刚刚找到的弱点——倒不如说这是每一只可爱小足的弱点——她的指甲正在飞快地挠动着那块软糯的拇趾球,而通过蜷缩弄出褶皱去自保的方式则因为她牢牢捉着脚趾而宣告破产。
“咳哈哈哈……这……太痒了嘿哈哈哈哈哈……求求你们让我休息一下呜哈哈哈哈……”
镜哀求的样子已经与先前的低沉判若两人了,她狼狈地摇着脑袋,笑声里夹杂着惊叫。她很想把双脚缩回来,穿上七层袜子和厚厚的棉靴再也不给这两个人碰了,可是现在她没有这样做的机会了。
“花火。你说,我们就让她这样痒死掉的话,算不算让她某种意义上的身败名裂呢……”织说出了可怕的话。
“咦,会这样死掉吗?”花火的回答故作惊讶,可她却没有停止手指。
“当然会了,毕竟我们的预言家小姐实在是太敏感了,如果一直不停下的话真的会发生这种事吧……”织摇了摇头,“要不要试试看呢?”
“可以哦?”
“不!等等……嘻哈哈哈哈……不……不可以哈哈哈我不要我不要哈哈哈哈我不要死哈哈哈哈请……哈哈哈哈……”
“哦?”
“您说什么?镜小姐?”
“哈……哈……哈……什……什么……”
镜拼命地喘着气,她在贪婪地吸食现在对她而言非常美味的空气。甚至她都没有发觉,原来痒感已经停下来了,这才让她有了呼吸的机会。
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是织蹲在她旁边。
“镜小姐,刚刚说了【我不要死】,是这样吗?”
“我……”
女孩的泪水沾湿了脸颊,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笑出来的。
“镜小姐其实很害怕吧……”
“……”
“所以请遵从内心的选择,好好活下去可以吗?”
织挖去了沙子,拥抱了这位狼狈的女孩。
“……为什么,我已经很努力在掩饰了,不能让我离开的酷一点吗……”镜咬在织的肩膀上嚎啕起来。
“但是,可以不走啊,不是吗?”织轻轻拍着这位女孩的后背。
“不行的,不可以的……预言一定会发生,我,我怎么可能……”
“看,烟花。”
“啊……?!”
眼带泪痕的镜望向海边,无数美丽的焰火升空绽放,照亮了沙滩上的夜。
她看见自己伫立在海滩上,凝视着一朵接着一朵爆炸的花。她的眼睛湿润而朦胧,就像是在看自己做的梦。
“啊,小心!!”
她尖叫起来。她看见烟花火箭飞向了孑立的自己。
“快躲开,不!!”
火箭没有因为她的呼喊而驻足,白光盈满了一切。
“呜……!”
就在这时,她失声叫了出来,因为织在捏她的小腰。
“等,等等……等等……”她抹了抹眼睛上的泪花,似乎是才回过神来,“等等,如果,如果刚刚炸死的是我,那我,我,我是谁,她是谁……”
“啊啦,一切就像镜子里的画面预言的那样,真是一位厉害的占卜师呢。”花火在这片灿烂中慢慢走来。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女孩跌在织怀里。
“我擅自做了一个你的人偶。”织回答,“很抱歉自作主张,但是现在看来,做的还不错。至少当事人自己都快被以假乱真了呢。”
“可惜你的那件衣服……实在是难以模仿,就只好想办法骗你脱下来,让人偶的千岛小姐穿上。”花火歉疚地说,“如果可以的话,衣服会赔给您?”
“不……不用……”
镜拼命地摇着头,她的眼睛溢满了泪水。
(十六)
“哦,当然,其实我最喜欢的是这段故事的最后,为了回报她们,镜经常主动提出要把双脚送给她们欺负……当然,花火是不可能同意的啦,所以镜就会买一只烟花火箭立即放掉,当做名正言顺的理由。”芽衣笑着说。
“真是个有趣的孩子,无论如何都还是用内敛的方式去表达有趣的愿望吗。哈。”
“是这样……”
“那么……哦,看您的表情我也明白的,我们该聊聊夏目花火的事了。”
“嗯。那是……在一个最好的日子。”
(十七)
夏日祭,那是非常重要的节日。
这一阵子织都很闷闷不乐,就连镜小姐柔软的脚丫都不能让她愉快起来。虽然答应了帮雫照顾几只刚出生的小狗,可是那些可爱的小家伙也没办法令她的眼睛变得明澈。
倒是花火越发的忙碌了,夏日祭需要很多很多的烟花,真的很多。她的手就一直没有停过,就连晚上,织都得洗了澡在床上赤条条地等她到深夜。
“还没睡?织?”花火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进屋来。
“为什么我要在你回来之前睡觉。”织低低地说。
“啊呀,真是的。”花火轻轻钻进被子,“织没有花火陪着就睡不着吗?”
“……你明知故问。”
织回答了这句话以后发生了可怕的沉默。
“花火……”她伸手握住搭档的手腕,“你就不能再多休息一下吗……你都快……走不动路了。”
“织是傻瓜吗。”花火轻抚着她的锁骨,“夏日祭怎么能没有烟花呢?”
“可……”
“不睡的话就把织痒昏过去哦?”花火有魔力的手指搭在了织光溜的腰间。
“那,那也是我先把你……咿哈哈哈……等等……”
嘴硬的织并没有得势很久,马上她就被花火压住挠得连连求饶。
“好孩子,你早就应该知道的。”花火亲了亲搭档的额头,“我是烟花匠,我属于夏日祭呀。”
“你一直都那么厉害……一整个夏日祭,大家都会用你做的烟花……”
“是的呀,在最后的最后,还有一场盛大的焰火表演,规模特别大的哦。”
“但是!”织抓住了她的肩膀,“我不在意那些!就算是不看也没关系!”
“……织比以前坦诚了呢,这是好事。”花火笑了笑,她伸手去理织的发梢,“织觉得烟花的意义是什么呢?”
“烟花……也许是某些极致的美妙的东西,就像花火一样美。”
“我喜欢织的这个比喻哦。但是,织,每一发焰火的爆炸都只有一次。”
“……嗯?”
“所以,每一次绽放出的形状都是独一无二的。哪怕是我做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烟花,它们在爆炸的时候也是不一样的。因为……每一发烟花只能爆炸一次呀。”
“美好的东西就注定要短暂?这真的公平吗……”织的声音带了哭腔。
“那,问织一个问题,如果烟花炸开以后会永远留在天空上,这样好吗?”花火替她擦掉眼泪,舔了舔她湿润的脸颊。
“……那,那样的话,放不了几个,天空就会变得乱七八糟了。”
“是啊,这样好吗?”
织摇了摇头,但是她马上又说:
“这和花火不一样。唔……”
花火用唇堵住了她的嘴。很短暂地,她就要起身。
但是织抱住了她,不让她离开。
“所以,不一样吗,织?”
“……我不知道。”
花火缠在织身上,咬了一下她的耳朵。
“你比谁都清楚,织,我和你们不一样呀。”
织再次哽咽起来,可她却很快因为腰间的手指被迫笑出了声音。
“你不需要像对付雫和镜那样再教训一次吧?”花火轻声说,“那就不许哭了。”
“好……”
“别忘了,其实痒感也是一样的对不对?就是因为那份短促的欢欣,所以才迷人。如果它一直作用在身上,就会变成酷刑了。”
“……真是歪理,花火。”
“那织是想要试试?”
“不,不用了……”
“那么,可以好好睡觉了吗?”
“好的……”
织紧紧抱住了花火,一夜都没有放开。
(十八)
“虽然同样是拥有本质。”芽衣说,“与银针,铃铛或是镜子都不同,火药是一种消耗品。所以,每制造一次烟花,都会让火药的总量减少。”
“好狠的心,为什么……明明……”
“明明最喜欢花火了,是吧?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十九)
“呐,最后再打一个结,完成啦!特别可爱的,织!”
“嗯……花火的浴衣也非常可爱。尤其是,木屐里的……噗噗……”
“不许动歪脑筋,明明你也没有穿足袋。”花火戳了戳织的额头,“快走吧,今天没有生意,要好好的玩。”
“嗯……”
“怎么了?织答应我今天要开心的,不然要帮你开心了喔?”
“呼,哈。我知道了,我们走!”
织深吸一口气,她挽着花火的手,和她一起走出了店门。
夏日祭的街上很热闹,大家都穿上了可爱的和服浴衣,包括两位老朋友也不例外。
雫穿着水蓝色的可爱浴衣,上面画着小狗的图案。镜则是一身颇为奇怪的星座浴衣,看起来是她自己定制的。她一定为了这条麻烦的需求没少被浴衣裁缝小姐折腾。
“晚上好!织和花火,一起去玩吧!”雫雀跃地说。
“不知道的人真幸运……哦,没事。”镜低着头。没有了兜帽以后,大家也能看到她浅紫色的短发和漂亮的眼睛了。
听到这句话,花火轻轻瞥了织一眼,后者则是心虚地躲开了目光。
“咦?你们怎么了?”雫歪着头看着三人。
“没什么,只是有人不听我的话,偷偷找了镜小姐占卜。”花火笑着说,“等下再算账好了,我们先去玩吧。”
“……”镜和织对视着,谁也没敢再说话。
“啊!到处都是花火小姐做的小东西,尤其是仙女棒……我们去买苹果糖吧!”雫欢呼着。
“好呀!快跟上,你们俩。”花火拽了拽两人的袖子。
“是……”
在夏日祭愁眉苦脸终究不是什么好主意,她们一起玩了很久,吃了好多东西,也做了很多游戏——当然,为了买东西也没少挨挠。清瘦的雫还是腰间比较怕痒,而镜自然弱点在双足——可是花火和织浑身都很敏感,也不知道天天晚上是怎么开发的。除了必要的支付之外,她们彼此之间也没少打闹——当然,除了说好的,最后在烟火大会开始之前,要把二人世界留给这对合开了同一家店很久了的搭档。
她们从第一次帮助雫开始,就一直不只是在做生意。
她们在玩偶上赋予了记忆,用焰火来驱散迷茫。本应是互不相干的两种职业,却如此理所当然地聚在一起。
而这场夏日祭的很多事情,她们都帮了忙。大量的焰火全部由花火操办,而织则做了不少工艺品和装饰物。现在,她们需要一点自己的时间了。
离烟火大会仅仅隔着一条河的地方,花火把织压在了草丛里。
她的身子是那样的轻,她明明完全压不住织的,但是她压住了。
“花火……”
“你再哭?”
“唔……”
织憋住了眼泪,她知道,都已经这时候了。
“你还是偷偷去找镜了,真是坏孩子。”花火摇了摇头,“你就这么想知道,我到底会在什么时候消失吗?”
“我不该知道吗……”织凝视着她。
“……本来想就这样,偷偷在玩的时候不见掉呢。”花火低垂着眸子。
“花火,虽然我现在不应该哭,你的选择也是不对的哦。”织说,“要好好说再见呀,这样才对得起相遇。”
“……嗯,是。”
“……”
“……”
除了沉默之外,就只两人的对视。
“喔,对了,要好好惩罚不遵守约定的坏孩子。”花火说着压了上来。
“咕……!花火……哈!!”
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咬住了肩膀,浴衣的带子早就散开了,敞开的衣摆轻易地被花火的手钻了进去。
“别……嘻哈哈哈哈……”
花火的手总有一种让人痒感很强的魔法,在这种时候也不例外。织很快就投降了,她甚至都没有想过怎么去反击。
就像花火说的,痒感的美妙也许也在于它的短促。当痒感消失的时候,脑袋里就会充满留恋。织在花火身下扭动着笑着,她一次又一次地哀求让花火停下,又一次又一次地希望她继续,周而复始。
直到最后花火伏在她身上,一边狠狠挠着她的侧腹,一边亲吻上了她的耳朵。
可织的挣扎幅度越来越小了,笑容也慢慢不见了,直到她发现痒感完全消失了,身上的重量也完全不见了。
只剩下花火的那句耳语。
“再见,织。”
她睁眼坐起来,怀里只剩下那只她送给她的玩偶兔子。
咻——
一声爆响照亮了她头顶的天空,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这天晚上注定要像白天一样明亮。
织走到一只烟花火箭跟前。她把那只兔子系了上去。那是她答应花火的最后一件事——烟花属于天空。
点燃的火箭奔向苍穹,绽出了耀眼的兔子图案。
“真美……真寂寞啊……”
(二十)
“以下是采访著名tk游戏,《六月的夏日祭》的作者,因病于二十一岁早逝的雾雨虹小姐的妹妹,雾雨芽衣小姐的记录。”
“芽衣小姐其实很早就知道了虹小姐的病情……可她一直都放不下这件事。以至于她一度产生了心理问题。”
“可是,作为姐姐,虹却在生命的最后,为自己的妹妹制作了一款……这样的游戏。在游戏里,所有的角色都是物品的化身,玩家则需要扮演六月织,在夏目花火,水泽雫,雾岛镜三个人中选择一位,进行商业合作,共同开店。”
“在经营的过程中,另外两位以及一些其他路人npc会作为顾客出现,发生一系列的故事,并由于游戏的特殊世界观,会在支付的时候进入cg。”
“由于故事真切感人,选择多样,cg也画的非常好,在圈子里广受好评……”
“可是,尽管选择镜或者雫的话,会有更好的结局,但大家最喜欢的还是最终会消失的夏目花火。”
“据芽衣小姐说,她的姐姐……完全是照着自己的模样在绘制这个角色的。”
“其实大家也看出来了,虹小姐把自己的心意全部在游戏里传递给了自己的妹妹,这也是为什么这款游戏能如此打动人心的原因。”
“这也是为什么尽管其他两个选择结局会更好,总有人一遍一遍地选择花火去通关的缘故。”
“……后台数据甚至显示,似乎有一位玩家已经选择花火,通关了数百次,无论是谁,那一定是很爱这个游戏的人呢。”
(二十一)
“您真的不介意这次采访?芽衣小姐?”
“放心吧,姐姐是很了不起的画师和程序师,我会把她的事业继续做下去。”
“圈子里有您和她真是太好了……”
……
送走了记者小姐以后,芽衣坐在了电脑桌前。
她抱着同款的兔子玩偶,第441次,点开了那个熟悉的游戏。
“你可真受欢迎呢,好姐姐……呐,我们再来一次吧?”
“六月织小姐现在要进行店面扩展了。确定要与夏目花火小姐建立合作关系吗?”
“是的。”
注:
本文属于企划:Янутнм vol.1
所选乐曲为:《打上花火》《牵丝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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